微软人喜爱他还因为他人性丰满的另一面。斯蒂夫关心员工和他们的家庭是出了名的,他在员工不幸时会流露真实的痛苦不能自己。他非常爱护他自己的家庭。他一定给家人留出足够的时间,都知道斯蒂夫下班会很早回家,陪家人晚餐伴孩子上床后,再上他的“邮差”晚班——处理电子邮件。前年他的父母生病时,全公司都为之担心,大家知道如果是家庭需要,斯蒂夫会毫不犹疑地放弃事业。近几年微软屡有员工英年早逝,给全公司带来巨大震动和对生命意义的反省。微软至今还是个年轻的公司,平均年龄三十五岁左右,年轻的人们追求兴奋激越,不会珍惜自己。软件工程师更是拼命超支投入。斯蒂夫极声呼吁要保护员工健康,他亲自督促人力资源部门和各级主管要有具体的措施,增加康乐保健条件,“强迫”员工减少过度工作,增强自我珍惜的意识。
鲍尔默权高位重却仍然率真急躁,有一次一个分公司的业务汇报做得太差,鲍尔默越说越气,到了机场火气盛到极点,竟把汇报材料一把抛进垃圾桶,随行幕僚小心提醒扔的全是顶级机密,他头也不回地说:“让竞争对手去捡好了,反正是一堆垃圾,正好让他们混乱!”鲍尔默最容不得竞争对手的胜利,在他的办公室楼里隔着好几层常能听到吼叫,那一定是鲍尔默为竞争对手发出的吼声。自从司法部官司以来,整个微软和鲍尔默的言辞都比以前加了好几道“把门儿的”。
鲍尔默近年有很大改变,狂呼震吼比以前少了,添了大度谦和少了些暴戾之气。不过我观察到,他开会时不停地转动身躯,好像压抑不住躁动的精力,在站起来时,衬衣肯定乱七八糟扭成一团。去年12月他来北京scrub我们的时候,已经连续十二来个小时没休息,老虎也顶不住打了个盹儿,两分钟盹儿醒来后他问我一个问题,我回答了,还找补一句:“这个问题刚才讲了,不过您没听见……”他居然大笑,承认“被抓到了”。鲍尔默可以容忍错误,甚至容忍“愚蠢”,不能容忍的是内部欺骗不实的行为,如果被抓到,不管多么重要的职务,立即辞退,无可赦免,而他自己又会非常痛苦。(36)
吴士宏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